這樣的營銷方式,讓當時售價2美元的第一批杜邦尼龍絲襪脫銷,72000雙尼龍絲襪在短短一天內就被搶購一空。在位于美國特拉華州的杜邦公司總部大樓里,女員工穿著尼龍絲襪上班早已成為常態。除了尼龍絲襪,你還可以聽到她們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聲。這樣的辦公環境,你很難把它和一家世界化學品巨頭公司聯系在一起。
在人們的印象里,化學品公司的員工似乎永遠都是穿著白色大褂、戴著厚重的金絲邊眼鏡,周圍散布著各種復雜精密的化學儀器。然而這一約定俗成被杜邦徹底打破。
“在杜邦,有50%以上的科研人員都是女性。”杜邦公司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柯愛倫曾經自豪地表示。在杜邦公司200多年的歷史中,她是第一位女掌門人。她已經在這里連續工作25年,一頭利落的短發,展現出這位女強人獨有的干練。
有人說柯愛倫是鐵娘子。上任后,她裁掉了杜邦8%的員工,替換掉11%的管理人員。也有人說她是媽媽,帶有女性色彩的管理方式給杜邦注入了新的活力。杜邦改變了化學品行業里陳舊的傳統基因,而其特有的企業文化也讓杜邦與同類化學品公司有了不小的差別,尤其在柯愛倫的領導下。
當然,這位鐵娘子帶給杜邦的遠遠不止男女員工性別比例上的變化,而更多的是把改變作為一種基因,融入了公司,讓杜邦一直對改變充滿熱忱和著迷。在杜邦諸多改變中,人員的變動最為顯著。
留下來?不可能
要么拿錢離開,要么跟著新東家走。
2012年8月30日,杜邦與凱雷投資集團達成協議,出售高性能涂料業務,這樁出售業務帶來最直接的結果就是1000名杜邦員工要離開。
“沒有商量的余地,也不會提前通知。杜邦不可能留下他們。”作為杜邦中國人力資源部門的一員,王泉(化名)對那次的裁員印象頗為深刻。王泉介紹,此次杜邦業務剝離大約在2015年中期完成。
曾經一起工作的同事們即將一批批的離開,工位上已經沒有熟悉的臉龐,堆滿書籍的辦公桌上也越來越空,王泉感到有些慌亂。面對同事陸續的離開,王泉顯得很無奈。“心里能否接受這種被迫的離開,不是我們這個階層能夠決定的。”
其實,離開并不意味著失業,只是換了新的東家,甚至他們依然可以共享杜邦的系統和郵箱,在一起辦公,但一個明顯的現實是,他們已經不再是杜邦人。
在這座大樓里,他們似乎與昔日的同事被劃分成了兩類人,一只腳踩在杜邦辦公室里,另一只腳卻已經踏出了杜邦的大門。若即若離的狀態讓高性能涂料人顯得十分尷尬。
兩種選擇擺在這些人眼前,一種是失業但可以獲得不少的補償金;另一種是換一個東家,繼續干自己最擅長的活。經過了幾天幾夜的輾轉反側,大部分人都做出了一個相同的決定——跟著新東家走,只有30人選擇了離開。
這些“被離開”的人中有工作了20年的老杜邦人,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享受被破例的權利。有人想調換部門、繼續留在杜邦,當然不行。在杜邦公司的規定里寫著這樣一條:4年之內,杜邦不得重復招聘相同員工。換言之,這些離開的人,在4年內不可能再回到杜邦。
對于杜邦全球副總裁、大中華區總裁蘇孝世來說,這些員工的離開并不是最讓他痛心的事。高性能涂料曾經是杜邦公司最吸金的業務之一。然而時間久了,當時的高性能涂料已經變成了一個不再那么賺錢的買賣。
“高性能涂料業務多年來一直保持增長,但我們認真考慮后,確定此部門業務在杜邦之外能獲得更好的發展。”蘇孝世回憶道。杜邦高性能涂料業務部在汽車涂料和工業涂料領域居領先地位,曾經以不錯的產品和客戶服務見長。然而蘇孝世下了狠心,在出售業務的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此項交易與我們的愿景——成為全球最具活力的科技型公司相符,也與我們的長期戰略——提升杜邦在農業、營養品、先進材料、生物技術領域的競爭優勢一致,因為這些領域具有更多的高增長、高利潤機會。”
柯愛倫認為這是一項很棒的決定。“當一個部門沒有發展潛力的時候,我會考慮撤換掉它。”
雖然售出高性能涂料業務,但杜邦仍然致力于服務汽車業并保證汽車輕量化的高科技創新成果、環境友好型汽車空調制冷劑、基于生物材料的座墊紡織品及新一代生物燃料等產品都會繼續提供給客戶。
習慣了和過去說再見
這次業務剝離,在杜邦長達200多年的歷史中,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小插曲。杜邦變革的決心異常堅決,它甚至更換掉用了65年的廣告詞“生產優質產品,開創美好生活”,改變為“創造科學奇跡”。老杜邦似乎已經習慣了和過去說再見。
在杜邦公司2012年第三季度的贏利報告中,杜邦選擇出售其氰化物部門,超過2%的員工被解雇。而杜邦公司第四季度財報的數據顯示,由于成本費用的增長壓低了杜邦公司的贏利空間,這一財季的凈利潤水平較上年同期下滑了70%,營業收入與上年同期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