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時裝雜志《W》今年迎來了 40 歲生日。為表慶祝,《W》在本月推出名為《The First 40 Years(頭四十年)》的畫冊,其中收錄了諸多雜志曾經(jīng)刊登的經(jīng)典攝影作品,以及視角獨特的文章。回顧這本美國著名時裝雜志的前世今生,其創(chuàng)始人 John Fairchild 的名字不可忽略。他的性格也如同名字:一個被寵壞的孩子。
John Fairchild 的名字在業(yè)界無人不知。40 年前, 時任《女裝日報》出版人兼主編的他不顧家族反對,創(chuàng)辦了“融合上流社會和下層階級風(fēng)格文化”的《W》半月刊(1993 年改為月刊)。用他的話講,《女裝日報》是整個家族的資產(chǎn),而《W》則是他自己的作品。
被寵壞的孩子
相比當(dāng)年眾多優(yōu)雅的時裝編輯,John Fairchild 就像一個頑童,把嚴(yán)肅冷靜的時尚媒體界攪成一團熱鬧。用曾經(jīng)在《女裝日報》工作過的 Etta Froio 的話來說,那就像是“龍卷風(fēng)襲擊了東十二街 7 號”。 Fairchild 發(fā)明了“熱褲”、“Jackie O”、“時尚受害者”等俏皮的短語。他稱 Elsa Schiaparelli 只是“曇花一現(xiàn)”,Yves Saint Laurent 才是“真正大人物”,更給 Karl Lagerfeld 起了“愷撒大帝”的綽號??
有人曾把 John Fairchild 的姓氏拆開來,稱呼他為“Fair 先生” 和“Child 先生”, 喻指 Fairchild 身上嚴(yán)謹(jǐn)公正和反復(fù)無常的對立兩面。
他與時尚設(shè)計師們的關(guān)系捉摸不定,今天可能是笑臉相迎,明天就會在報紙上發(fā)表一篇表示不看好你的文章。
1960 年代, 當(dāng)所有人爭相報道 Andre Courreges 那充滿未來感的超短裙裝時,John Fairchild 堅定地要求手下把更多注意力放到 Yves Saint Laurent 身上,因為后者才是一位“能走得更遠的設(shè)計師”。到了 Yves Saint Laurent 的事業(yè)巔峰期,F(xiàn)airchild 又出乎意料地把他的時裝系列報道放到報紙的十二版,而非最為重要的頭版頭條。Pierre Berge 因此立刻下令,禁止公司所有人今后再接受 Fairchild 出版集團刊物的采訪。
對于時裝潮流的走向,F(xiàn)airchild 也有其獨特的觀點。他在1950年代末就開始大肆宣傳迷你裙,等到這種款式風(fēng)靡全球后,又迅速宣告其死亡。在 1980 年代,他預(yù)見到纖細(xì)瘦弱的青春期男孩會取代健壯肌肉男,成為男模新風(fēng)潮,也預(yù)見到了時裝評論的衰落,以及讀圖時代的到來。
拿同行們來開涮
有的時候,頑皮的 Fairchild 甚至?xí)苯幽猛袀儊黹_涮。他寫《BAZAAR》雜志的編輯們在秀場上嚼口香糖,聲音大到坐在對面都聽得見,還用“你們這群壞心腸的編輯”來譴責(zé) Grace Coddington 在 Diane Von Furstenberg 的秀場上粗魯?shù)赝崎_擋道觀眾的行為。
1997 年,John Fairchild 高調(diào)缺席巴黎高級定制時裝周,藉此向業(yè)界介紹其接班人 Patrick McCarthy。退休之后,他依舊影響著《女裝日報》和《W》這兩本刊物的編輯走向。他會時常打電話到 McCarthy 的辦公室,教育他該做哪方面的專題。此外,他一直用一個叫“Louise J .Esterhazy”的化名為《W》撰寫專欄,專欄名為“我是唯一一個每次準(zhǔn)時交稿的作家!”。
Patrick McCarthy 上位后積極彌補了之前因 Fairchild 口無遮攔而與設(shè)計師們結(jié)下的仇怨,給予雜志更多的權(quán)威信和公平性。但這不意味著這個觀點獨特的雜志就此以弱勢示人。雜志曾經(jīng)批評演員 Sarah Jessica Parker 太忙于參加時裝秀,后者隔天便打來電話抱怨。結(jié)果下個月的 《W》又毫不客氣地全文刊登了對這位被看作是時尚偶像的女演員的回?fù)糁罗o。
2010 年,《W》的換將風(fēng)波在業(yè)內(nèi)引起不小的波瀾—Stefano Tonchi 取代了 Patrick Mc-Carthy,成為《W》的新主編。隨著 Tonchi 的上任,《W》開始改朝換代:他未經(jīng)通知就直接砍掉了 John Fairchild 的專欄,當(dāng)年的元老級人物也相繼辭職。比起早前雜志以模特為封面,Stefano Tonchi 更喜歡用正在宣傳檔期的明星作為雜志封面。
因為 Stefano Tonchi,《W》從里到外變了個模樣,可用 Stefano Tonchi 的話講:“新雜志更接近 Fairchild 先生創(chuàng)刊之初的構(gòu)想。”但業(yè)界對此并不買賬。
有趣的是, John Fairchild 不久前收到一條消息,聲稱他的《W》雜志訂閱禮券過期。妻子問他,是否還要接著訂閱《W》,他大笑著回答:“我可不這么想。”或許這只是個疏忽的漏洞,但恰恰預(yù)示著《W》與其創(chuàng)始人漸行漸遠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