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籍“第一夫人”出國訪問所著中式服裝在國際上展示中國范兒的同時也在國內(nèi)掀起中式服裝定制熱潮。而實際上,中式服裝定制,在山東已經(jīng)不算是新興事兒了,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流傳著一首順口溜“頭頂馬聚源、身穿瑞蚨祥、腳踩內(nèi)聯(lián)升”,而以中式服裝定制的中華老字號“瑞蚨祥”發(fā)源地便是山東。日前,記者走訪山東中式服裝定制老店發(fā)現(xiàn),因“第一夫人”著定制中式服裝出訪,中式服裝定制訂單在明顯增加,但有喜有憂,新一輪中式服裝的火爆能持續(xù)多久?火爆之后又該何去何從?“老手藝”面臨傳承難題,轉型突圍的新問題日益凸顯。
【現(xiàn)象】訂單速增“最近這些天中式服裝的訂單一個接一個”,瑞蚨祥成衣作坊的裁縫孫師傅告訴記者,“最受歡迎的無非就是旗袍、中山裝、唐裝這三類?!?/P>
濟南市經(jīng)二路215號瑞蚨祥綢布店,是瑞蚨祥在濟南商跡的最后一處建筑,清道光元年(1821年),瑞蚨祥在淄博周村大街掛牌,1835年第一家分號——瑞蚨祥綢布店在濟南開張,創(chuàng)始人濟南府章丘縣舊軍鎮(zhèn)人孟鴻升,1876年第二代掌門人孟洛川將店鋪開到北京。
一如歷經(jīng)百年的老建筑有些冷清,瑞蚨祥的中式服裝定制生意也是勉強維持,“之前都是一個月接十幾件左右,”孫師傅告訴記者,“‘第一夫人’穿中式服裝出訪在電視上亮相后,來定做中式服飾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各個年齡層次的人群都有。前兩天一個大學生小伙子在媽媽的陪同下來定做了一件中山裝,他跟我說就是為了趕個熱鬧。小伙子來試穿的時候,可精神了!”
記者瀏覽了一下瑞蚨祥自從春節(jié)以來的訂單,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定做衣服的人數(shù)明顯增加,而最近一個星期增長更是明顯,僅3月28日一天就接了3個訂單,定制的服裝中多是旗袍、唐裝、中山裝。
在接受記者采訪的過程中,孫師傅跟另外一位師傅就沒有停下手里的活兒,“春節(jié)前后多是結婚的來定做中式服裝,但最近來定做的多是普通人群?!?/P>
位于濟南市芙蓉街80號的“玉謙旗袍店”也是一家百年老店,記者在走訪過程中發(fā)現(xiàn)店內(nèi)的生意比較紅火,裁縫李女士告訴記者,最近來定做旗袍的人群比以往增多了一成左右,來店里咨詢價格、款式的人也明顯多了,“以往定做中式服裝的高峰多是節(jié)假日,而最近的中式服裝定制都如以往的節(jié)假日那樣火爆。”
【問題】面臨傳承難玉謙旗袍店始自清代同治年間,現(xiàn)任“掌柜”于仁謙是第五代傳承人,年過花甲的他卻遇到了尷尬局面,他的女兒不喜歡做旗袍這個行當,于仁謙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繼承人,“雖然店內(nèi)也有其他做衣服的裁縫,但是真正把這門手藝傳承下去還得靠年輕人,現(xiàn)在的年輕人很少熱衷于做衣服。雖然現(xiàn)在訂單在增加,可我一年只能完成百個單子,上了年紀,想做更多的旗袍也是有心無力?!?/P>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玉謙旗袍店的店面依然藏在擁擠的芙蓉街里,而瑞蚨祥現(xiàn)在中式服裝手工制作技藝傳承人60歲的鄒秋明女士也是瑞蚨祥商號現(xiàn)在唯一傳人,鄒秋明所在的是北京瑞蚨祥。
雖然目前中式服裝的定做呈現(xiàn)火爆,但是濟南瑞蚨祥的境地也是略顯尷尬。當記者趕到瑞蚨祥綢布莊,找了好久才找到做衣服的作坊,從瑞蚨祥大堂后面的一個隱蔽的小門進入,有一個50多平米的小屋,這便是瑞蚨祥的成衣作坊。
據(jù)了解,這間小作坊早已經(jīng)承包出去,老板雇用四個女裁縫做衣服。作坊中有四臺縫紉機,四個女工輪流上班休班?!跋奶斓囊路?,比較簡單,一天能做個5、6件,像冬天的大衣之類的就得三四天做一件。”裁縫孫師傅告訴記者,“遇上現(xiàn)在生意好的時候,裁縫少,就得加班”。在記者采訪的過程中,一位退休的老裁縫來作坊串門兒,“我年輕的時候,加班到晚上11點,一天能做10件棉襖呢”,“那個時候的衣服大多是手工制作的,不像現(xiàn)在,也不像現(xiàn)在就是一陣風,過去了這陣風做衣服的人就又少了”。
【探源】輸在了創(chuàng)新上英國廣告人彼得·梅爾在《有關品位》中有這樣一段話:“自從有了一套縫制的西服后,幾年來,他都沒有再定做,頗感不爽。然而隔三岔五,這種‘量體裁衣’的欲望還會重返,叫你欲罷不能,期待著花上一個上午的時間,徜徉在各種布料之間?!倍诳芍^中式服裝定制發(fā)源地的山東,一百多年的存在為何如今還是一番尷尬境地?
穿中式服裝未成穿衣趨勢
玉謙旗袍店有不少客人是外國友人,于仁謙師傅告訴記者,先后有美國、英國、法國、加拿大、意大利、荷蘭等國家及來濟工作和旅游的外國友人做過各式旗袍和中裝,郭德綱和他們相聲社經(jīng)常來定做衣服,于仁謙還曾經(jīng)參加過上海APEC會議各國領導人服飾的設計,“中式服裝象征了中華民族的文化,現(xiàn)代人應該改掉浮躁的毛病,靜心回歸傳統(tǒng)文化”。在于仁謙看來,老百姓對于中式服裝還是不夠熱愛。
而在采訪中,多位濟南市民也表示,除非一些特殊場合,日常工作穿中式服裝覺得太另類。
中式服裝定制店魚龍混雜
但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除了瑞蚨祥和玉謙旗袍等老字號的中式服裝定制店,也有許多打著定制招牌的中式服裝店,但記者發(fā)現(xiàn)其定制業(yè)務還處在一種相對低級的階段,以模仿為主,制作工藝也比較簡單。按照法國時裝公會的定義,高級服裝定制需要嚴謹?shù)某绦颍阂患路?0%的工藝由手工完成,至少需要修改五次以上,制作過程更是歷經(jīng)溝通、設計、制版、做布樣、立體裁剪、試辦成品、試成衣等等環(huán)節(jié),這樣一套繁復程序打造出來的時裝,它所彰顯出來的是獨一無二的個性感覺,和穿著者的性格、氣質(zhì)融為一體。濟南一家服裝定制店的一位老裁縫告訴記者,目前街頭的中式服裝定制店很少能夠做到這一點。
記者在采訪中也發(fā)現(xiàn),因為旗袍市場不景氣,許多定制店西裝、晚裝、新娘裝、生活裝樣樣都做,其中一大筆業(yè)務就是幫客人對照著雜志“拷貝”衣裳。